经疲累到了极致。
而沈灵均当她是在闹脾气。
他抿唇，别过头去错开钟玄清的目光，尔后沉静开口。
“我会负责全部的医药费，这次意外也是若月的无心之失，你不要放在心上。”
听到杜若月的名字，钟玄清心头一紧。
她不敢置信地望向沈灵均，艰涩发问：“你认为……杜若月将爷爷赶出去，是无心之失？”
闻言，沈灵均眉头微拧。
他语调凉薄：“不然呢？”
钟玄清心底涌上悲凉。
她强忍哭腔：“杜若月明知爷爷患有老年痴呆，不等我回就将他赶出家门，外边还下着那样大的雨……”
“那你还要怎样？！”
钟玄清的控诉，被沈灵均厉声打断。
她从未见过他生这么大气。
望着那张爱恋数十年的面容，钟玄清竟觉得份外陌生。
她心如刀割，声音直颤：“我只是想让她……向爷爷道歉。”
无论是被赶出门，还是之前的婚纱。
杜若月不能、也没有资格，将脏水泼在一个老年痴呆患者身上。
而沈灵均却沉默了。
半晌过后，他才缓缓开口：“我会处理。”
积压的疲累涌上心头，钟玄清眼前阵阵发黑。
她稳住身形，阖上沉重的眼皮。
“但愿如此。”
又过了几天。
那几个混混都已经落网，爷爷却还没苏醒。
钟玄清四处奔走，再没见过沈灵均。
茶餐厅里。
钟玄清收拾完最后一桌，老板就着急忙慌地走了进来。
他朝着钟玄清招手：“玄清，广场有人在搞新婚庆祝，扮玩偶送花的员工中暑了，500一次你干不干？”
送趟花就能赚五百，钟玄清自然没有拒绝。
她套上厚重的熊猫玩偶服，赶忙往楼下跑去。
盛夏余热未散。
广场上人潮拥挤，钟玄清被推搡着往前。
玩偶头套松垮，她视线被遮挡，正捧着花小心往前时，耳边忽地响起起哄声。
众人高喊：“亲一个！亲一个！”
转瞬，有人狠狠推了钟玄清一把。
她踉跄着往前，玩偶头套随惯性掉落。
钟玄清心下一慌，手忙脚乱地去捡，却意外对上沈灵均错愕的眼眸。
他穿着白衬衫，牵着杜若月的手。
不远处，摩天大楼巨大的液晶屏上。
沈灵均和杜若月鲜红的结婚证，正在循环播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