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冲之凤皇于飞》郑心竹慕容冲小说在线阅读全文完整版

《慕容冲之凤皇于飞》郑心竹慕容冲小说在线阅读全文完整版

时间:2020-06-11 07:10:28作者:潇烟漠漠

新书推荐,《慕容冲之凤皇于飞》由潇烟漠漠所编写的古代言情类型的小说,主角郑心竹慕容冲,书中主要讲述了:秋日是那样风清云淡,天空是扎眼的蓝,气势凌厉逼人,眯着眼睛都看不到最顶端,只有让自己更加头晕目眩。郑心竹是那种一旦认定便会拼命去做的人,她想要学功夫,所以便下苦工夫去学。秦国的兵刃是那种一头是圆环孔...

《慕容冲之凤皇于飞》 免费试读

秋日是那样风清云淡,天空是扎眼的蓝,气势凌厉逼人,眯着眼睛都看不到最顶端,只有让自己更加头晕目眩。

郑心竹是那种一旦认定便会拼命去做的人,她想要学功夫,所以便下苦工夫去学。秦国的兵刃是那种一头是圆环孔,刀身窄窄,头上是尖刃的刀,这样的武器用起来非常地不顺。郑心竹凭着看电视记忆的模样给慕容凤画了一柄剑,告诉他剑的妙处,可刺,可劈,可削,可戳……问他是不是好用,慕容凤如获至宝告诉她很好,然后悄悄地托人到外地,用了最好的钨铁矿,又到武器名师那里,打造了一对宝剑。两把一模一样,然后用他们的名字命名,分别叫做凤和竹。

当他悄悄地将剑运回来的时候,郑心竹的功夫已经学得有模有样。“心竹,女孩子的力道弱,你可以主要偏重速度灵活方面。”而郑心竹也不负己望,剑法,射箭,都能拿得起来。凭着自己的灵活机动,已经可以和不用全力的慕容凤对打二十几个回合而不落败。在招式速度灵活方面郑心竹做得很好,慕容凤都很钦佩她。

郑心竹抽出那把竹剑,剑身如一泓秋水,顿时觉得寒气逼人。剑身明亮如镜,映出她略显苍白的脸,细致的眉目。剑身上面竟然雕刻了细致清晰的竹纹,灵动鲜活。剑穗依然是普通的流苏,没有镶金嵌玉,郑心竹很是喜欢。

“道翔,剑先放在你这里,以后才用得上。”郑心竹换了衣服准备回巨鹿公府,慕容凤将自己的小刀递到她面前道:“心竹,这个送给你防身。”“我不用,不用防什么身,我很安全,”郑心竹推拒道,学功夫是为了上战场,皇宫里还用不上。“心竹——”慕容凤手伸在半空不知道怎么办好。郑心竹微微一愣,然后伸手接过小刀,说了声:“谢谢!”她和慕容凤接触的时间越长就越觉得他是个值得信任的以大局为重的君子。

回到巨鹿公府的时候,苻睿正坐在她常坐的地方发呆:“我在想,是什么让你可以一坐几个月,然后又是什么让你一下子对外面那么感兴趣?”苻睿看着回来的郑心竹,他知道她都在做什么,也不去干涉她,可是他觉得难过的是,他和她相处了这么久,她只当他是仇人的儿子一样,她想学功夫却跑到慕容凤那里去。“如果你有兴趣我可以慢慢说给你听,不过你要做好心理准备,”郑心竹站在门口微斜了身子,眼神清冷地看着他。

“那就让我看看慕容凤的本事怎么样?”苻睿本来跪坐在地,突然左手撑地以左膝盖为轴心,右脚迅捷如电猛踢过来,郑心竹听他一开口就警觉起来,他身体一动她便向后退,但是苻睿的来势却不减,左脚在地上一蹬便如大鹏展翅一样疾扑过来,郑心竹右手五指并拢成微微向内凹陷,指尖快速地戳向他的左颈动脉,左腿同时踢他右臂腋窝处,两人所有的动作一气呵成。苻睿冷冷一笑:“心竹,招式是好的,可惜。”他右脚仍然前踢,却在她出脚的时候猛地往外别去,将她的腿用腿勾住,同时左手疾抓她的手腕,郑心竹没有想到他不躲,指尖已经触上他的颈项,力道却放松下来,手便被他捉住。

左腿被缠住,右手被扭住,郑心竹失去重心往左侧跌去,苻睿连忙伸手扶住她:“心竹,”他轻唤,却又叹了口气,“既然你下不了手杀我,为什么要对我如此的冷漠,话也不肯多说?”郑心竹跌倒在他半支的大腿上,他的左手扶着她的腰身,她看了他一眼,然后推了他一下,自己坐了起来。

“你凭什么对我好?你不是对人很凶的吗?你不是要杀尽慕容一家吗?你对我表现什么善良?”郑心竹手一用力站了起来。“如果你想练武,那以后就在巨鹿公府好了,我同样可以陪你。”他回头看她。他看到她偶然露出来的淤痕觉得心痛难忍,恨不得马上冲去慕容凤的府上找他算账。

深秋的夜格外的长,天空深邃的墨蓝,窗外的风声仿若呜咽凄惨令听者心酸。低垂在远处檐角的月亮不知人间酸甜,多少年如一日的明亮耀眼。窗外的竹影在支起的高窗内婆娑摇曳,郑心竹在竹影里端凝着链子上的戒指,手指细细地摩挲着它的纹路,本来锈迹斑斑的戒指已经被人磨得晶莹闪亮。

这个深秋啊,凤皇栖洛阳!

苻睿开始教她射箭,她早就会,可是懒得和他说。在他的跟前她有点心不在焉,练了很久也没有一点成效,她又不肯听他的话。苻睿将标靶拿在手里,站在规定的距离处,对着郑心竹大声道:“我给你个泄恨的机会,你有两个选择,要么直接射中我,要么射中靶子,没有脱靶的说法,因为那样,你没有机会再学武功。”他眼睛死死地瞪着她,他给她选择。

郑心竹冷冷一笑,挽弓瞄准,箭尖遥指苻睿的眉心,苻睿眼睛眨也不眨。“苻睿,你真的不怕死吗?你不是想横刀跃马建功立业吗?你不想跟着你那个自以为是的父王一统江山了吗?”郑心竹冷冷道,“你既不怕死,又如何拿死来吓唬我?”苻睿定定望着她,他的眼睛微微眯起,嘴角却轻轻漾起一抹淡笑。

“那好,我成全你——”郑心竹拉满弓,手指却夹住箭身,瞄准苻睿的眉心,眼睛微眯又蓦然瞪大,右手一松箭便疾射而出,直直射向苻睿的眉心……

……

一箭之地很短,时间也很短,可是苻睿死死地盯着直冲眉心的箭,却觉得很长,长到他永远够不到她内心的地方,那条路漫漫曲折!他一动不动地盯着那支箭的后面,那个让他自己也不明白如何放到心里头的女孩,她要他死!他的心颤抖了,身体却岿然挺立,犹如激流中的磐石,一动不动。

郑心竹喟然长叹,扔下手中的弓转身离去,她不可能再留在这里,既然到了这一步,她不想亏欠,更不想让人动摇自己心中的恨意。他对她好,她知道,但是她不能接受,所以只有漠视,到了最后,所有的,都是伤害,不如离开,不再回头。

“心竹!”身后的苻睿大声地唤她,箭在离他一臂距离的时候力尽而落,她用手钩住了箭,顺着手指流下来的鲜红湿透了衣裙。“苻睿,对我坏一点,狠一点,这样,我就有理由伤害你,而让自己毫不内疚,现在我做不到——”郑心竹心里叹息着,举步便走。

苻睿想留下她,但是看见她单薄的身影,坚定的脚步,知道他留不住她,她不畏死,没有任何的牵挂,他留不住她!

长安的街道依然繁华,街头巷尾都在议论皇帝带了男宠去了洛阳,来去都是同乘銮驾,尽管大臣们苦苦劝诫,但是一向纳谏如流的苻坚这次却什么都听不进去。还听说他将紫宫修建得更加的富丽堂皇,到处挂满珍珠帘子,风吹帘动满院飘香,还听说他专门为男宠修建宫殿别院,在洛阳大兴土木,听说他的男宠脸色苍白,从未笑过,也从不说话,就如同一尊白玉雕像,听说他的男宠倾国倾城,听说,听说,听说……

街道上传递着各种消息,都是听说,都是某些人似乎无意地说出,然后百姓便听说……

那天夜里,郑心竹带了弓箭,遥遥地躲在树上,看着紫宫那片巍峨的宫殿,从远处看,灯火通明,上空云雾暮霭。

一溜华丽的宫灯从宫门处逶迤而行,郑心竹怎么也忍不住那心头翻涌的痛,想让痛少一点,泪便流出来。她挽弓,搭箭,瞄准,箭去如流星,噗地射熄了一盏宫灯。郑心竹背了弓,纵身跳下,转身离去,不管远处的紫宫乱成一团。

郑心竹的弓箭改良过,力大,射程是普通弓箭的两倍有余,她冷笑,如果杀死他也是可以的吧,但是那样历史是不是就要改变?自己来了一遭还是徒然——这样明知道结局地无力挣扎,分分秒秒都是煎熬!

她不知道淝水之战的具体时间,所以只能等,也许那时候便是苻坚的末日,可是还要多久?凤皇——这个名字,现在是血淋淋的伤。

初冬的阳光暖洋洋的,长安城高墙厚,所以冬意并不明显,阔叶树木,落尽绿叶,枝丫婆娑,人的视线可以越过树枝空隙看向那幽渺深远幽蓝的天。

“心竹,你现在越来越厉害了,虽然学得晚,进步却是神速。”慕容凤面露喜色。

“道翔,是你教得好。”郑心竹拿裙摆擦拭手中的剑,一有时间她就会拿着那把剑细细地端详,熟悉到看见剑刃不再觉得头晕目眩,没有那丝丝的寒意,剑与她仿佛融为一体。剑身明亮程度胜过那些铜镜,将她的面容清晰地映照在里面,她很久没有照镜子了,现在身体长得很快,高了很多,自己没有感觉,站在树下的时候就很明显,慕容凤也明显地高了很多。

宫里传来消息,辽东战事结束,慕容凤的父亲慕容桓被当场击毙,慕容评被抓,正往长安押解。慕容凤一听到消息,脸色苍白,差点昏过去,郑心竹连忙扶住他。她知道慕容凤和父亲的感情很好,父亲与他年纪相差很大,但是却最疼爱他。小时候抱着他去参观新建的宫殿,慕容凤就知道劝诫父亲不可如此奢靡,父亲喜爱他,八岁多了见到他还是要抱起他,逗他玩。别人都是分桌而食,可是父亲却抱着慕容凤一起吃,慕容凤劝诫父亲,天下糟糠饥寒百姓甚多,我们不可如此奢靡浪费。父亲更是看重他,将他当做自己最珍贵的宝贝。慕容凤生来忠孝慈顺,尊敬兄长,侍奉母亲,教导弟弟,无不尽心尽力,而现在他父亲战死,他真是伤心欲绝。

郑心竹不知道如何安慰他,因为每个人都会把仇恨深深地埋在心底,说得多了,反而会让他淡忘,不如什么都不说,就让他记住好了,伤心过了,只要不死,那么心底的恨就会日久弥坚。

慕容凤还是带了众兄弟举行了一场微型的拜祭父亲的仪式,并在前堂摆了父亲灵位,日夜供奉,很多大臣知道了,都告诉苻坚,此人不可留,苻坚最是孝敬之人,更加地欣赏同样孝顺的后辈,反而在大臣们面前夸奖他“尽为人子的孝义……”梅花经寒吐艳,松柏岁寒不凋,慕容凤如同岩石缝隙的种子,在艰难中愈加的坚强。

他曾痛心地对母亲说:“昔张良养士以击秦王,复君之仇也。先王之事,岂可一日忘之!”他小小年纪却结交各路豪杰,深为苻坚朝中谋士所忌。

长安城又开始盛传皇帝带了男宠去邺城巡游了,去西山打猎了,更多的歌谣编了出来流传,“大王好战,游猎西山,携宠游玩,心无长安……”郑心竹极力压抑心中的愤怒,那些个传唱的都是垂髫小孩,她能做什么?堵天下悠悠之口?

郑心竹倚在那株落尽枯叶的海棠上,面色苍白得与曾经盛开的白色的海棠花一般无二,她没有再去过皇宫,更遑论紫宫。自从她一箭射穿宫灯以后,苻坚命人更加严密地保护紫宫,怕有人加害慕容冲。

“心竹,过几天我们出一趟长安。”慕容凤看着倚在秋海棠上的郑心竹,相处这么久,他还是觉得她如同高空上那朵白云,不知道什么时候可能就会飘远,或者风吹散,然后消失不见。“去哪里?”郑心竹抬眼看他,“他们允许你自由走动吗?”朝中大大小小的官员莫不是牢牢盯着他,他哪里能出得了长安?

“不要紧,我有办法的。”慕容凤也想带她出去散散心。两人换了普通衣服,慕容凤虽然容貌俊美,但并不是体白如玉,因为长久地奔波显得有点麦色,所以穿了厚衣服戴了棉帽也看不出是鲜卑人氏。

二人不骑马,只在城中兜兜转转。城中的戒备并不森严,苻坚也没有下令要严令监视他们,现在苻坚去了邺城,守卫反而不及平时森严。

“心竹,去如意楼吃吃他们的菜色,很不错,走——”慕容凤指着前面不远处的三层酒楼,酒楼外满挂了大大的灯笼,旗子在风中飘扬,尽管初冬,但是还能看到临窗很多人吹着风谈天饮酒。

秦国他们也是实行分餐制,自己单独小桌,各人吃各人的,酒楼并不多见,但是很多文人墨客,却喜欢找这样的场合聚会,诗词歌赋,谈天论地。

“好,来到长安还没有在外面吃过东西呢。”郑心竹抬眼看看,跟着慕容凤走过去。一楼大厅都满了,二楼雅座满了,他们便在大厅一角落座了。

“心竹,来这里一定要尝尝他们的家底菜。”慕容凤朝郑心竹笑了笑,说道:“好呀,那你就随便点两个他们拿手的,反正我对吃的也不讲究,太好的吃不出来反而辱没了人家的菜。”说完竟然轻笑起来,慕容凤愣了一下,这么久,她竟然笑了,他一愣,郑心竹怔了一下,脸微微一红,低下长睫从竹筒里抽出一双竹箸在桌上随意地画着。

慕容凤马上回过神来,叫了店家点了一荤两素一汤,然后帮郑心竹斟了茶坐着聊天。“道翔,我还是觉得出城可能不太好,听说最近朝中很多人都在劝说苻王,想要除掉你——”郑心竹微微顿了一下,才硬生生改口。“心竹,大丈夫生而无畏,死又何惧!如果只是一味地怕虎怕狼,纵使平平安安活着一百岁也是无趣的。”慕容凤右手拇指和食指转着漆瓷的茶杯。

“可是,你并未成年。”郑心竹定定地端详着他,一个看似高挑俊美的少年,却有着不可思议的功夫,敏锐的头脑,谁说古代人笨?“心竹,我已经是大人了,可以驰骋沙场了。”慕容凤小声道。郑心竹刚要说话,却看到楼梯口一行人踏进来,为首的却是苻睿。郑心竹自那日离开巨鹿公府,他也没有难为她,偶尔会打发人来看看,送东西过来。

苻睿听到下人报告郑心竹和慕容凤出了家门在外面闲逛,他就忍不住也走出来,听说他们进了酒楼,想也不想就领了人进来,恰好又碰见几个谋士权翼等人。

他们径直朝郑心竹他们一桌走过来,慕容凤和郑心竹起来见礼,然后苻睿便在他们一桌坐了下来,权翼他们也坐了,慕容凤便坐到了郑心竹身边紧挨着她的位置。

小二连忙上来斟了好茶,加了好菜,非常迅速地端了上来。苻睿一直盯着郑心竹看,她似乎又沉静下来,不像前些日子那样动不动发脾气尖酸刻薄了,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淡然平和,但是苻睿知道,她现在的沉静是冷冷的淡漠,与最开始单纯无邪的淡然不同。叹了口气,他轻声问道:“最近还好吗?”郑心竹知道他问得是她,不想在众人面前让他失了面子,手里把玩着茶杯,淡淡道:“很好!”权翼知道郑心竹曾经跟在苻坚身边,是个很受宠的人,本以为苻坚要纳她和慕容嫣,结果换成慕容冲,他们这些谋士说破嘴皮子,苻坚就是不肯听,一意孤行强行禁锢慕容冲。

“郑姑娘对于苻诏西山打猎可有什么看法?”郑心竹没有想到这些谋士这么大胆,竟然在朝廷外面,当着苻坚儿子以及慕容氏族人议论苻坚,这在现代来说是不可思议的,但是苻坚年代却又再平常不过,他们经常议论朝政皇帝,然后再去提意见等等。

“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大王去打猎,本就没有什么错,何况还是原来强大的对手故都,这样既可以舒解胸怀又可以感受胜利的喜悦,不是很好吗?”郑心竹不无讥讽,权翼却不当做一回事,看看苻睿,苻睿正在眯着眼睛看着郑心竹,“不过玩物丧志却是不该,如果打猎到乐不思蜀那是耽误了朝政,君侯大人们自当要竭力劝阻了,在这里饮酒喝茶恐怕耽误正事了吧?”郑心竹对那些谋士向来没有好感,他们天天鼓捣着苻坚杀人,让苻坚把慕容一家杀个干干净净,特别是慕容垂,连王猛都上请好多次要求击杀慕容垂,就因为这样,慕容一家在长安夹着尾巴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就因为这样,慕容冲才……郑心竹忽然烦躁无比,端起茶杯猛地一饮而尽。

“慕容郎,少年英雄,不过我们听说忧思辽东的父亲,有报仇之势,劝慕容郎君,不要学你的父亲,空有智慧谋略却不识天命,逆天而行。”慕容凤本来安静地坐在那里,听得权翼如此说,一时大怒,义愤填膺,厉声道:“我父亲所做的一切无非就是希望对自己的朝廷尽忠,只可惜没有成功,但这是做人臣最该遵守的节操,难道不是吗?大人的话难道是说秦国以后的将士都要按照大人今天说的这样了?不要尽忠守义吗?”

他们从来没有见过慕容凤发怒,他慷慨陈词,疾言厉色,义愤填膺,竟然让权翼一时不知道怎么说,苻睿抬眼冷笑盯着慕容凤,待要发作,权翼却轻轻制止他,站起来整整衣服,郑重地朝慕容凤躬身道歉:“请慕容郎君莫怪,权翼一时失言。”慕容凤忙笑道:“君侯不必道歉,慕容凤年轻智微,说错之处请大人见谅。”郑心竹看慕容凤竟然收放自如宠辱不惊,不禁暗自佩服,像他这样不卑不亢,绵里藏针,深藏不露,才是做大事的人吧?

苻坚在西山纵情打猎十余日不归,最后乐官王洛勒住马劝谏说:“陛下为百姓所依托,如今久猎不归,一旦出现不测之患,让太后、天下人怎么办呢?”苻坚因此停止打猎回到了王宫。王猛接着进言说:“打猎确实不是当务之急,王洛的话,不可忘记。”苻坚赏赐王洛一百匹帛,授官左右,从此就不再打猎,处理完了邺城的事情,便带了随从轻车轻骑快马加鞭赶回长安。

慕容凤带了郑心竹化装成百姓的模样偷偷溜出长安,去了一趟洛阳,联络了一些丁零人氏,现在丁零、鲜卑很多前朝遗民有节气的人都暗中与他交往,非常钦佩他的节义。

深冬,寒风凛冽,即使再厚的城墙也抵挡不住寒风的侵袭,穿了厚厚的棉衣,郑心竹还是觉得冷,房间里生了旺旺的火炉,慕容凤的母亲张氏和丫鬟们在缝制衣物,慕容凤和郑心竹在一边倚着靠枕看书。

虽然苻坚善待慕容家人,但是慕容暐、慕容垂的待遇慕容凤却没有,他们基本需要自力更生,从邺城带来的金银也需要精打细算来花,好在慕容凤比较有头脑,而且他的几个兄长也到了年纪被苻坚封了官去做了郡守长史之类,他们的补贴以及苻坚规定发放下来的金银让他们生活无忧,但是张氏却不肯坐吃山空,她的针线很好,经常给一个达官贵人家的小妾夫人做针线,绣品,报酬颇丰。慕容凤不肯她母亲劳累,她却劝他不要把心思花费在赚钱上,其实家里不缺钱,但是这样营造出来的假象就是慕容凤在为了生计奔波,便不会有人再那样紧地看着他。

郑心竹虽然画画一般,但是毕竟见过很多,所以她经常大致地描述模样让慕容凤画出来,给张氏他们做花样,那个时候的花样描画很多都是对称纹饰,郑心竹这样将一些新鲜的花样让慕容凤画了出来,张氏他们心灵手巧,马上就能绣出郑心竹心里的样子,所以她的绣品竟然颇受欢迎。

为了帮助他们赚点钱,郑心竹挖空心思,但是自己实在太笨了,本来在现代就一无所长,现在更是拿不出什么来。后来觉得古今一样,女人的钱最好赚,于是告诉张氏一些从电视上、网上看来的簪子、头花等女人饰品的花饰,慕容凤也厉害,竟然根据她的描述一一描画出来,不但分毫不差,甚至还能提出一两点修改意见来。

他们联系了一家花钿作坊,他们提供花样,卖出所得慕容凤他们只要两成,但是每次卖出的他们都要求抽份子,这样前前后后便有了非常可观的收入。郑心竹将现代看来的很多花样让慕容凤画了出来,女人爱美的天性是一样的,最有名的饰品店卖什么,明星喜欢什么,那么贵妇,民间就流传什么。

所以她告诉花钿老板,有了好的样子,一定免费送一批给太后、皇后、慕容小夫人戴,但是却不准他们透露是慕容凤他们合伙的。

花钿掌柜是个汉族人氏,姓武名大贵,长得胖嘟嘟的,小眼大嘴大鼻子,虽然不好看,但是笑起来却很可爱,郑心竹看着他都觉得很面熟。他的花钿铺子在东西市还有槐市有好几家,而且只有他家有许可在市集以外的地方卖货物,宫里,贵妇们经常直接预订,所以生意好得不得了。关键是大贵掌柜为人很和善,做生意非常诚信,从来不会欺瞒他们的钱,所以郑心竹很满意。

这样一来慕容凤的母亲就不用那么累,但是实际上她依然不闲着,还是不停地做,慕容凤还想劝她,郑心竹悄悄地拦住他:“道翔,你母亲并不是为了赚钱才做事情,有的时候只有忙碌起来才会忘记痛苦。”郑心竹定定看着全神贯注飞针走线的张氏,她和她的丈夫非常恩爱,现在丈夫死了却要背着逆贼的骂名,让她如何不痛苦?慕容凤体会到母亲的痛苦,所以他更加的痛苦,话也很少说,常常深夜对月枯坐,一直到天明。

快近年关了,长安城更加的热闹,南来北往的商人络绎不绝,集市货物琳琅满目,繁华浩盛。慕容凤却突然出了事情,被官兵抓进大牢,大家根本来不及反应,一群官兵就直接将他抓走。张氏一见受不住打击昏倒在地,醒来以后精神恍惚。

“心竹,你救救道翔吧,他不能死!”张氏眼泪婆娑地拉住郑心竹的手。“夫人,您放心,我不会不管的,我会想办法的。”郑心竹安慰她,喂她吃了药,看着她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郑心竹想了半天,他们没有说慕容凤因为什么事情被抓,是犯了罪还是被人诬陷,一定是权翼那帮小人诬陷他,郑心竹愤恨不已。自己一个人却不知道怎么办,找谁?现在能找的慕容家的人只有慕容暐、慕容垂。苻睿肯定不行,找了他她欠他的,而且他那么恨慕容家的人,怎么可能帮忙?

郑心竹连忙收拾了一下,根本来不及多想,匆匆地来到新兴侯府。新兴侯府门厅一派热闹的气氛,挂了华美的灯笼,院内到处挂满华美的帐幔,让郑心竹错以为他们不是亡国奴而是座上宾。想到这个字眼她一下子呆住,他们哪里会帮助慕容凤,他们现在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怎么可能?

但是来了又不能不试试,硬着头皮跟着小厮走进前厅等候。不一会就看到慕容暐和慕容泓走了出来。郑心竹连忙上去见礼,慕容泓看着她,脸上依然难掩气愤,她那天说得太重了。“心竹,最近可好?”慕容暐在她的面前可不像在那些秦人面前那么唯唯诺诺,他微微仰起头,腰板挺得很直。“侯爷,我来也是有事情求您,我也不兜圈子,道翔可能因为宜都王起兵辽东的事情受了牵累,被抓了起来,我想您是不是可以去打听一下看看到底是什么原因,能不能向大王求情看看。”郑心竹不想和他寒暄兜圈子,说些没有用的套话。慕容暐没有想到她如此直接,愣了一下,旋即道:“宜都王忠贞爱国,其心可嘉,可是,你也知道,我们慕容这么多的人口居住在长安,随时都有危险,如果我们去求情,秦王可能会以为我们要有什么图谋很可能会牵连到其他族人,所以,所以……”慕容暐犹豫道。

郑心竹立刻知道他的想法,冷笑道:“侯爷,你做皇帝的时候,秦王都不杀你,现在你是他大秦的侯爷,他哪里会杀你?慕容凤父亲他们为了你燕国流血牺牲,你们却在他失势的时候撇得一干二净,生怕连累到你们,哼,真是——”郑心竹说得愤怒,也不管撕破脸皮,转身便踏出前厅离开。

她怎么那么傻,竟然想着让慕容暐他们救慕容凤,他们苟且活在别人的痛苦里还要冷眼讥笑嫌丢了他们的脸面,更遑论是慕容凤!

郑心竹气冲冲地走出大门,却被慕容泓从后面叫住:“怎么,又要来说什么?”郑心竹瞅着慕容泓,他冷冷道:“你可以去找凤皇,现在苻坚最听他的话。”他兵不血刃地便让郑心竹丢盔弃甲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使劲地忍住那似乎要将她吞噬的痛意,死死地咬紧牙关,最后还是抬手抚上左胸,使劲地压住那让她几欲昏厥的痛。

慕容泓话一出口便后悔了,看着她脸色一阵白一阵红,忙往前走过来,伸手来拉她,郑心竹却啪地打开他的手:“别碰我,别脏了你那么高贵的手。”然后转身便走。她快慕容泓却更快,转到她身前拦住她:“心竹——我,”他努力可是却没有说出来,最后便成了“我带你去找徒宾侯王叔,看看他能不能想想办法,苻坚对他是很好的。”慕容泓看着她的脸色慢慢地缓和下来,手从身上垂下来,才松了口气。

慕容泓带了郑心竹来到徒宾侯府,徒宾侯府甚至比新兴侯府更加的气派,满宅院的新年即将到来的喜庆。踏着宽阔的青石板道路一路进来,前厅挂了厚厚的挡风的云锦门帘,有人看见慕容泓进来连忙打起帘子,让了进去。

“您且稍后,小人这就去请冠军将军大人。”家丁见完礼后就匆匆去请。慕容垂正在擦拭他的宝刀,听得慕容泓带了一个小姑娘来他就知道了事情的缘由,沉吟了一下,还是决定出来见见。

郑心竹和慕容泓等在大厅,慕容农、慕容宝、慕容麟几个人嘻嘻哈哈地走进来,一看见慕容泓连忙上来打招呼互相见礼。

他们看着郑心竹,眼神里慢慢流露出来的却是若有似无的鄙夷,他们知道她跟着慕容冲进了宫,慕容冲得宠她便顺势成了巨鹿公府里的红人,现在不知道怎么的又失势了,住在了慕容凤的府里。慕容垂一家和慕容桓一家关系并不好,他们和太原王慕容恪家的子嗣走得比较近,所以看见她来便都知道了她的意思。

郑心竹一一见了礼,抬头的瞬间看到慕容麟狡猾的眼神一闪而过。她听说过这小子的一些劣迹,出卖亲父兄长,气得慕容垂将他母亲杀了,却也不敢声张,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还是很得意的样子,慕容垂没舍得杀他,看样子,兄弟对他也不见仇,不由得多看了他几眼。

“几位哥哥,烦请央烦叔父去秦王那里给慕容凤求个情,毕竟宜都王的事情和他也无关。”慕容泓朝着慕容农他们作个揖低声央求。郑心竹从来没有见过他如此低声下气地说话,一时间竟然觉得万分的抱歉,想想自己怎么能这样难为他?虽然现在慕容垂和他们关系好了点,但是当时慕容暐可是几次三番地要杀害他们的,想到这里,不禁冷汗直冒。不用想,慕容垂绝对不会也不可能去给他求情,为了不让慕容泓再委屈甚至受了侮辱什么的,郑心竹立刻站起来告辞:“多谢款待,我们还有事情,就不打扰将军大人和几位哥哥了,”转头对呆呆看着她的慕容泓道,“景烨,我们先走吧,我还得去办点事情。”然后便告辞离去。

慕容垂几个儿子笑嘻嘻看着她,又看慕容泓,慕容泓一听见她对他说我们,就是说在她的心里,把他当成了伙伴,心里竟然一阵说不出的欢喜。但是却不能让她失望,无论如何也要看看慕容垂怎么说,便伸手拉住正要离开的郑心竹:“既然来了,就看看叔父怎么说,叔父精通伟略,计谋多多,即使不能出手,也是可以帮忙的。”郑心竹见他坚持,虽然怀疑但还是静静地跪坐下来。

慕容麟嘻嘻一笑:“郑心竹,你长大了很多。”郑心竹不喜欢他,但是也不想得罪他:“您比我长得快。”她随意地说道,也不管说得对不对套,心里乱得很。

慕容垂迈着稳健的步子踏进前厅,看见慕容泓和郑心竹哈哈一笑:“这要过年了,景烨可要多来走动走动,反正你们小孩子,人家也不会说闲话的。”然后又看郑心竹,郑心竹连忙见礼。慕容垂知道这个女孩子,但是一直没有正经地打过照面,细看之下却是眉秀眼亮,神采飞扬。

慕容泓将来意一说,慕容垂打个哈哈:“这个事情我听说了,我也在打听,但是最近见不到主上,你也知道,他——”后来看了一眼郑心竹没有说话,慕容麟却不怀好意地笑起来。郑心竹竭力忍住,不想发作。

“依叔父之见,应该如何?”慕容泓急忙问道。“主上断不可能因为这点事情便想杀了宜都王的儿子,他最讲究仁义道德,以德服人,这其中恐怕有其他的奥妙在里面呀。”慕容垂捋着胡须轻轻地点头,叹口气,“那叔父认为我们应该如何?”慕容泓歪头看了一眼郑心竹,转头又问。

“这个——最好的办法,当然是找慕容……嫣,”似乎顾虑什么,慕容垂一下子改口,说出慕容嫣的名字。“要是皇姐能做,那我倒可以进宫去求求看。”慕容泓看着郑心竹道。

“多谢侯爷指点。”郑心竹连忙道谢行礼,然后站起来告辞,她知道还有一条路,如果不行她就去求苻睿,如果真的不行也只能这样。

从徒宾侯府告辞出来,郑心竹一直没有说话,两个人默默地走着,到了十字路口,郑心竹往北,慕容泓往东。

“心竹,你放心,我马上就去请示进宫,你等我的消息。”慕容泓对她说道。“景烨,谢谢你,那天——对不起,”郑心竹想起那天那么凶地骂他。

“没关系,我早就忘记了。”郑心竹告辞走了以后,慕容泓还站在那里呆呆地看了半晌。十字路口的风特别的大,寒风凛冽,刺骨入心,风吹乱他的发,挡住他的视线,他急忙撩起头发,却发现已经看不见,深深叹了一口气,转身往紫宫走去,去了那个他最鄙夷恶心的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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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冲之凤皇于飞

慕容冲之凤皇于飞

《慕容冲之凤皇于飞》写的不错,弱弱的问一句那地方电视电脑用不起,手机哪里来的信号呢

作者:潇烟漠漠类别:穿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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