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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棠从他的眼中看出了愤怒悔恨,还有深深的厌恶。
“为什么中毒的不是你!为什么要死的不是你!”
声声质问捶打在她的心上,这一刻,薛棠心里最后的温度也消失了。
她呆呆的站着。
月光洒在她身上,却比御花园那一晚的雪还冷。
“殿下,贵妃真的就这么好么?”
她的声音轻飘飘的,像是一阵风。
萧元冽嗤鼻冷笑,语气带着深深的讽刺:“灵珊比你好千倍百倍!至少她不会骗我,不会背叛我!”
“殿下。”薛棠凑近他,眼里全是这个人,“薛棠真的没有骗你。”
萧元冽冷笑着一把推开薛棠,她猝不及防被推倒在地。冰冷的石子割破了手心,流出鲜红的血来。
“你早就不是当初的薛棠了,从你灭太傅满门开始,你就变得满口胡言,谎话连篇!”
薛棠看着掌心的鲜血,忽然笑了起来。
良久,她慢慢地站起来,那双清澈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萧元冽。
“殿下说得没错,我变了。早从为你杀的第一个人起,我就彻彻底底的变了,不是么?”
萧元冽被她灼灼的目光看得心头一震。
寒风又吹,他还来不及细想,脑袋便剧烈的疼痛起来。
薛棠心中不忍,赶紧去搀扶着他回到屋中。
看着萧元冽睡梦中仍不安的模样,薛棠想也没想地将他抱在了怀里,就像他们小时候的那个模样。
薛家获罪,男丁处死,女子充入掖庭。
最后却只活了一个她。
从进入冷宫那一天开始,她的世界就只有这个人了。
“殿下,你为什么就是不肯相信我呢?”
她喃喃说着,即使萧元冽听不见。
萧元冽已经醉倒在她怀里,薛棠抱着他,眼泪一滴滴落在他的胸口。
寒冬里头,她的热泪却滚烫无比,里头全是撕心裂肺的疼。
“谎话,该死……”萧元冽梦呓着。
薛棠听着听着,忽然笑了起来。
良久,她缓缓道。
“殿下说得也没错,我是恶毒之人。像我这样的人,的确不配苟活。”
而被薛棠搂着的萧元冽,却已经沉沉睡去。
在这么多的时日里,他在薛棠的怀里久违地睡了一个好觉。
薛棠看着萧元冽睡着后安静的面容,又望向了冷寂的新月。
“幸好,你的手一直是干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