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自尊。
他看也不看傅凉音，一甩袖子就进了屋子。
傅凉音不知道他为何突然生气，下意识以为是自己哪里又做错了，回答林氏的话也显得有些慌张。
林氏却弯了弯眼睛，自己儿子在想什么，她可是门儿清。
“音音，快回去把湿衣裳换了吧，伯母就不留你了。”刚说完她又像想起了什么，笑着朝傅凉音摊开手，“对了，你今日去过绣庄了吧？”
傅凉音反应过来，她掏出钱袋，数着里面的钱给林氏。
林氏却直接一把将钱袋夺了过来，笑着道：“谢谢你了音音，瑾言也会感激你的。”
傅凉音有些诧异林氏的举动，但一听江瑾言的名字，心里就觉得满满当当全是幸福。
她什么都不会，能给江瑾言的也只剩这些东西了。
回到家，傅凉音赶紧趁爹不在换了身干衣服。
此刻她才感觉到因为救人而扭伤的脚有多痛，疼到心尖都在发颤。
虽是初春，河水却冰凉，她那双手冻得血痕外翻，十分怖人。
可是看着看着傅凉音却傻笑了起来。
幸好，瑾言哥没有落水。
幸好不是他。
江家，江瑾言仍在挑灯苦读。
他看见林氏拿着一个钱袋子进屋，眸光随之一沉。
“娘，那不是傅凉音的钱袋吗？”
林氏笑得十分开心，她将那钱袋里的铜钱一枚枚都放进了床下的小罐子里。
“傅凉音的不就是你的！你放心，娘帮你把这些钱都存起来，等你考上秀才了再用。”
江瑾言张嘴想说些什么，可是看见林氏那期待的眸光，到嘴的话却又咽了下去。
他看着手里的书册，心中越发坚定他必要考出个功名来。
这是他唯一的出路。
也是他还债的路。
三月后，春闱放榜。
江瑾言看着榜上自己的名字，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个浅笑。
私塾已经学无可学，他准备去鹿山书院。
林氏打碎了床下的那个小罐子，把里面的铜钱换成了银子，足足三十两，全给了江瑾言。
“你去之后，一定要用功读书，给母亲争个诰命回来……”林氏有些哽咽。
最后，江瑾言选在了一个清晨启程，没有见傅凉音。
可他不知道，傅凉音正藏身在晨雾之中，看着他的身影逐渐远去，那双眼里盛满了令人心碎的哀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