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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醒来，仿佛天门外的厮杀从未发生过。
难道只是梦一场？
又或者，自己已死，这不过是死后的片刻虚妄？
苏若诧异起身，见凌珝正推门而入。
对上那双至冷至深的眸子，苏若这才悚然回神。
哪里是梦？
是凌珝，是凌珝一剑杀了她的舜儿！
“舜儿已死，是孤的错……若儿，孤可以失去所有人，唯独不能失去你。”
凌珝的绵绵情话落入苏若耳中，已无法再激起波澜。
她心如死水，呆坐回原地。
有那么一瞬，她多么希望这只是一场梦，多希望一觉醒来，自己回到了从前，还没有生下舜儿，还没有失去义兄和父亲……
可世上哪有什么如果？
她面色苍白，不动，不说，不看，也不听。
早在舜儿的仙灵化作流光的那一瞬，她就已是一具空壳了。
苏若的沉默，落在凌珝眼里却是乖顺至极。
他轻吻她额角：“孤有要事处理，很快就来陪你。”
凌珝离开后，门合上，片刻后却又被打开。
茗瑶施施然走了进来，乌发高绾，肤胜春雪，媚似三月梢头柳，柔若初冬化水流。
她递上一块玉牌，唇瓣轻动，红如毒蛇口中长信。
“姐姐，我已遣散九霄殿的下人，这块通关玉令可送你离开仙界。这里没什么值得你留恋的，想必你也不愿继续待下去……”
不是这里没什么值得留恋，而是这整个世间，再无什么可留恋。
苏若一言不发接过玉令，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九霄殿。
遥记得初来此地，她满心欢喜，以为情之所长，千万年也不过白驹过隙。
而今白云苍狗，才知心之所向皆是虚妄。
情之一物，至寒，至凉，至凄，至苦。
天门外的风，很快吹干了她黯淡眸中仅剩的一抹水光。
与此同时，九霄殿内。
凌珝推门而入，这殿内空空荡荡，早已不见了苏若的身影。
东海明珠依旧光华幽幽，一片寂静中，凌珝似听到了什么悄然逝去的声音。
低头一看，是自己左腕的那根红线。
原本红若朱砂的线，此刻竟以肉眼可见之势变得黯如枯草。
仿佛轻轻一碰，就会寸寸碎裂……
心毫无防备的狠狠一痛，凌珝眸中陡然多出无数血丝。
“封锁仙界一切出口，找到帝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