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絮缓缓睁开眼，入眼是刺目的白。
脸上的氧气罩，压得她有些晃神。
“姐，你终于醒了。”一旁的柳淮晨跪坐了下来，抬起胳膊使劲擦着红肿的双眼。
只有他知道，柳絮这次昏迷在抢救室待了多久才出来。
母亲离世时他年龄尚小不懂事，这是他第一次以家属的身份直面生死。
“不哭，姐没事……”柳絮费力说着，抬起输液的手揉了揉柳淮晨的脑袋。
正在这时，墙上电视里播报着本地新闻——
“青年企业家沈东明与金融巨头汤氏千金汤筱沁于明日举行世纪婚礼，强强联手，成就一段旷世佳话。”
柳絮呼吸微滞，心电监测仪上的数据发生了波动，传来滴滴报警音。
柳淮晨连忙拔了电视电源线，眼眶赤红。
“我要去找他算账！”
柳絮拉住他的手，摇了摇头。
“我想去看爸。”
她不想在弥留之际，还被逝去的人所影响。
柳淮晨点头，转身抹着眼泪去安排。
老年医院。
柳淮晨推着坐在轮椅上的柳絮到了后花园。
柳父坐在长椅上，仰头看着天际血红的夕阳，久久没有改变姿势。
“爸，我们来看你了。”柳淮晨大声喊道，推着轮椅走过去。
柳父闻声转头，一脸迷茫：“你们……找谁？”
柳淮晨喉头一哽，攥着轮椅的手有些发抖。
他正要再喊爸，柳絮却止住了他。
“我们来找您，您最近好些了吗？”
柳父看着柳絮，感到莫名的亲切感。
“吃得好睡得好，就是我女儿最近又来没看我了，也不知她怎么了……”说着说着，柳父脸上涌上了一丝落寞。
柳絮眼眶涩红，哑声道：“她挺好的，就是以后不能常来看您。”
“以后，您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好好听医生的话，好好配合治疗……一定不要忘了您的女儿絮絮，她很爱您，很爱很爱……”她断断续续说着，泪水簌簌往下落。
从医院出来，已经是傍晚。
柳淮晨带着柳絮回病房，又悄悄在她枕头低下塞了两个苹果。
“姐，吃苹果，保平安。”他露出两颗小虎牙，笑得有些牵强。
柳絮笑着回应，将苹果揣在怀中。
‘叮’手机传来柳讯声。
她拿起来一看，屏幕上‘沈东明’三个字微微有些晃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