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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步越来越慢,目光死死凝在不远处停下的队伍上。
十步,五步,一步……
她侧目看着一旁将军府门上的匾额,看着呆愣站在门口的兄长,强压下心里的悲痛上前。
纸钱漫天,白皤随风而舞。
明明是晴朗和煦的天气,却带着几分要下大雨的闷,让人喘不过气。
季染目光扫过在场满脸悲痛的将士们,目光定在他们身后的黑棺上,心沉入谷底。
黑云压城,风声肃杀。
她看着那抹黑,心头也像压着一层层的乌云,不见天日。
“我爹……”她声音微哑,只出了这两个音就再说不出话。
打头的将军瞧见季染抱拳:“小将军,季老将军他……战死!”
“轰!”
一声雷鸣自天际乍响,似是要将那天劈开一道裂缝。
季染浑身一抖,她看了眼说话之人,缓缓走上前。
她手抚着那黑棺,微微发颤,眼眶一阵阵发酸。
而后闭上眼深吸了口气,推开了棺盖——
可棺内,却不见她父,只有一套染血的甲衣和一柄断剑。
季染一眼就认出,那是父亲出征时,她亲手为他系好的战甲。
而那剑亦是他最爱的佩剑。
跟过来的沈听竹看到这一幕,沉默走上前。
季染听到脚步声,抬头看见他,哑声问:“我爹……人呢?”
她心里早有答案,却不愿相信。
沈听竹见她这般,心里不知为何有些难受,但很快便被压下。
“季将军尸身被敌军带走,未能抢回来。”
沈听竹的声音和心里的答案重合,那一刻,季染只觉得眼前一黑。
她脚下一个不稳,跪倒在棺木旁。
膝盖重重磕在地上,剧烈的疼痛袭来,却让她清醒了不少。
季染将视线从沈听竹的身上移回棺椁内。
她看着那满是剑痕的盔甲,发颤的手将其捧起,紧捂在心口。
甲衣上的血染红了她身上的白衣,一片一片,亦如刀穿透了心。
季父为国征战沙场几十年,最后归宿也不过黄土一抔。
坟前。
季染跪在地上,看着同母亲坟并立的新坟,眼眶通红。
季淮安跪在她身边,不发一言,只是呆呆地看着。
沈听竹站在他们身后,也没有开口。
火燃尽了纸钱,飞灰随着风四散。
良久,季染才开口:“爹,您放心,女儿会请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