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此反感自己靠近？
晏离见他目光冷淡阴鸷，虽知不该开口，却还是硬着头皮说：“将军，你我皆为男子……”
“住嘴！”裴无桀冷冷打断她。
他何尝不知晓两人同为男子，何须晏离次次提醒！
恰逢马车停在将军府门前，裴无桀掀开帘子，径直走进府内。
见他离开，晏离仍旧心有余悸。
她颤着手整理好自己的衣衫，心思百转，她有没有暴露自己的女子之身？他又是否发现异常？
回到卧房，晏离合衣躺在床榻上，试图为裴无桀这些日子的异常找个理由。
但到最后，只剩下了“感情”二字。
眼前蓦地又浮现出裴无桀俊逸的面孔，晏离怔怔抬手地覆上唇，仿佛还能感受到刚刚亲吻时的感觉，还有属于他的气息……
而心底渐渐蔓延开来的喜悦，更是让晏离心脏狠狠一颤。
她不敢再深思，竭力压下心底莫名起伏的情绪。
自己不该继续留在这里，否则裴无桀迟早会发现她的真实身份。
然而离开这个念头刚刚升起，就被晏离压了下去。
她缓缓攥紧衣衫，深吸了口气。
不，她还不能离开。
国仇家恨在前，大仇未报，自己怎能半途而废？
她九死一生逃出来，活着只有一个目的：颠覆北桑王朝，为雁南报仇！
为此自己可以牺牲一切，包括性命。
……
紧接着几天，裴无桀都未再召见过晏离。
晏离心弦一松的同时，也觉得淡淡的失落。
转眼便是雁南国亡忌日。
这日，下起了大雪。
呼啸寒风卷着漫天雪花落在身上，晏离不可抑制的忆起死去的父皇母后，以及无数族人，心中不免一阵闷痛。
若雁南还在，她如今也许还是那个无忧无虑的公主……
然，物是人非。
晏离单衣坐于石桌前，手边一壶一杯，酒气四溢。
都言酒能消愁，为何她饮了酒，却觉得更愁？
几杯下肚，晏离面上泛红。
忽然，身后传来一片暖意。
她抬眸看去，竟是裴无桀将身上大氅解下，披在了她肩上。
“将军……”
裴无桀见她醉眼朦胧，不自觉深皱眉心：“为何饮酒？”
晏离抿了抿唇：“月色雪色如此，当饮一杯。”
她神色中的哀伤裴无桀瞧得清楚，也知晓她未说真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