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望着头顶愈来越重的雷劫，又看向身边的聂载沉。
天律所定：成魔者杀无赦，若有袒护者，亦受重刑。
纵使聂载沉是战神，也无出其外。
白锦绣眼神黯了黯，阻止了聂载沉输送灵力的手：“载沉，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聂载沉眉心微皱：“有什么事之后再说。”
白锦绣摇了摇头，眼神固执：“你当真没有一丝一毫喜欢我吗？”
聂载沉一怔，沉默不语。
白锦绣不懂是何意，只以为他不说是不想伤害。
天上雷云厚重，仿佛顷刻便要劈下来。
“走吧。”
她声音轻飘，聂载沉一愣，还没反应过来，一阵掌风袭来，他整个人就被推出了阵法。
倏忽间，聂载沉只见白锦绣含泪的眼，以及未收回的手。
“轰！”一声，雷劫落下，重重击在白锦绣身上。
她痛倒在地，接连呕出几口鲜血。
还未等她缓过来，又一道劫雷劈下，正中丹田。
“绣儿！”
不远处，传来天后痛心疾首的呼唤。
白锦绣颤巍巍抚向小腹，一阵濡湿刺痛。
丹田已碎，肉身即毁。
自己……终究是没有躲过。
劫云还在酝酿翻涌，而此刻，白锦绣的神魂俨然离体，都已半残。
她已经没有半点力气对抗。
只能等死。
她不后悔，只遗憾，聂载沉终究还是没能想起自己。
却也庆幸如此，至少他还有深爱的桃花仙，度过余下千千万万年，不会孤单。
思及此，白锦绣用尽最后力气，遥遥望向高台，想最后看一眼心中留恋。
却看见母后和聂载沉正朝这边奔来。
“不要！”她强撑着最后一丝气力嘶喊。
劫云不分敌我，入阵后会同自己一样被诛杀。
话落，却见母后化作一只遮天金凤闯入阵中，卷起她的残魂就逃。
失去意识之前，白锦绣隐约听见聂载沉请罪：“末将并非刻意阻拦，只是锦绣帝姬肉身已毁，神魂并未失智，恳请天帝另做审判……”
而后，她便坠入了漫长的昏睡。
过往从思绪中淌过，她好像又回到凡世，又好像回到了幼时。
就这样沉沦在这样的美梦中，也挺好。
只是遗憾，不能同母后说一声对不起。
亦不能同聂载沉说一句：“我相信，不是你要害我……”
浮浮沉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