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
流云殿外。
素素抬头望着上方闪烁着淡淡光泽的牌匾，憔悴的脸缓缓漾起一抹浅笑。
还有半年。
半年……也足够她陪他最后一段路了。
她眉目温柔，眼神却哀伤得让人难过。
此时，流云殿走出一名仙侍，看着素素讥讽一笑：“走吧，随我进去。”
素素垂下头，没有说话。
自她被夜华带上这九重天，如这仙侍一般的轻鄙态度，不过寻常罢了。
只因为——她是凡人。
一个没有仙缘，即使被这天界太子夜华亲手点化，都无法成仙的凡人。
进了殿，素素一眼就看见殿内正中一身玄衣的夜华。
素素黯淡的双眸霎时亮起，忙迎了上去：“夫君。”
夜华闻声，眉头一蹙。
他转过身，神情冷淡：“我说过，莫要再叫我夫君。”
素素的笑顿时僵在脸上，她强扯着唇角：“……是。”
即便在凡间拜了天地，上了这九重天，她如何还能做他的妻子？
她懂得。
素素压下心中涩苦，努力弯起嘴角。
她突将怀里一直捂着的袋子，献宝似的递到夜华面前。
“这是你在凡间最爱的糖炒栗子，我特意做的，你快尝尝。”
天界没有凡间食物，这是素素与医仙挑拣了好几月药材，才换来的。
夜华冷冷扫了一眼。
凡间之事在他历劫完成那一刻，便如画卷褪色，只余事件，失去感情。
可素素的笑却让他不觉烦躁，他负手冷道：“凡间的事情，你还是忘了好。”
素素一怔，心中一颤。
这时，门外仙侍通报：“殿下，天后娘娘召见。”
见夜华转身就走，素素忙追了上去。
情急之中，她扯住夜华的衣袖：“这是……我好不容易做的，你尝尝好吗？”
说完，她有些慌乱地将袋子塞进他手里。
夜华瞥她一眼，将袖子抽回。
“仙人不食五谷，下次不要再做这种事。”
说完，他干脆离去。
素素定定望着他的背影，强扯起的嘴角一点点落下。
她在仙侍们看笑话的眼神中，一步步走出流云殿。
不染尘埃的云雾起伏。
到九重天的这几个月，景色美得一成不变。
突然，素素脚步顿住了。
她缓缓蹲下身子，捡起了脚下踩的东西。
——是一颗栗子。
素素愣了片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