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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但是,看来,我这一打算还是要失败了。
这天,他又照例强制我同他去散步,到了操场就立刻要我背他,今天无论如何也得要么背他绕操场一圈,要么横穿整个操场。但是,我对今天已经打定主意。我故意做得比哪一次都好,到了操场正中央,我突然一下子把他用力摔了下去,摔了他个四仰八叉,我还就是要让凡是正看着我们的眼睛看到我就是有意识有目的嘲弄和惩罚他,有意识有目的让他难堪。
他似乎完全没有料到会有这个结果,迅速从地下爬起来,自尊心大受伤害地、凶狠地、不可一世地、骄横跋扈地望着我,准备对我大发作,就跟受到了“下人”、“下等人”、“奴隶”的挑衅的“主人”、“主子”一模一样。我却盯着他的眼睛异常平静而严正地说:
“当官的娃儿,你给我永远记住,我是我自己,我过去不是、现在不是、将来也永远不会是你们的无论什么,只是我自己!从今天起,我们断交,各走各道,希望你永远不要再来找我!”
说着就扭头走了,留他一人在那儿思考整个事情,思考一下他自己。
就这样,我和“小东哥”的“关系”结束了,也再一次负了父亲对我的期望和要求,再一次对父亲、人们和世界“犯罪”。
在我对“小东哥”迸出那几句话时,我感到那几句话完全不是我自己说的,但它又同时完全是我自己的,是我最真实、最内在的声音,是“真正的自己”的声音,只有这样的声音才是声音,才说出真理,才是一个人是一个人是一个生命而非死物非虚妄非虚无的证明。
但是,我向“小东哥”迸出那几话后扭头而去的时候,全世界的人和所有天下人——当然是我主观幻觉中的全世界的人、全天下人——就都“出现”在我面前了,全都以那样的眼神看着我,从这种眼神中向我发射而来的就是,我对“小东哥”那样说了和做了,等于什么也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做,要真正证明对“小东哥”我说出了真理的声音,做出了真理的行为,必须在我有一天取得“成功”的前提下。什么“成功”呢?说具体点,可以说就是考上大学,脱掉“农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