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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熟悉的对话声。
“黄碧云,俱乐部在演《陈三与李五娘》,你不去看,还端这么大盆衣服去洗呀!”
“嗯。”
“你啷门往这边走呀?这儿多黑哟!”
“我想看病,拿点药。”
“嘻嘻,想看病?想看人还差不多!”
一阵沉默。脚步声消失了。
“她也生病了?”杨木青喃喃自语,“不晓得是哪儿不好。”
忽然,一阵哭声、脚步声、喧哗声在外面过道上响起。
杨木青从开着的门了解到正在发生的事:一个肝癌晚期病号去世了。他是机动车间的男工王和平,只有三十多岁。
看着一辆推车推着一大块白色从门口经过,想到一个活蹦乱跳的人就变成这样一堆东西,象垃圾似的被扔掉,杨木青顿时毛骨悚然。在一盏微明的油灯下,他脸色苍白得吓人。他突然发现死亡是一件十分可怕的事,不由得为自已担心起来。
护士张妈又来送药。她把杨木青扶上了床。张妈是个四十多岁的妇女,健壮、朴实、善良、工作尽职。每天都是她照料杨木青。特别是头三天,见杨木青呼吸微弱、人事不省,张妈就搭个小板凳日日夜夜守在他床前。困了就趴在他床边打个盹,陪他渡过了危险期。杨木青并不知道张妈为他做的这些事。
张妈不爱说话,只时不时地拿泪眼同情地看看这个可怜的青年人。
每天,除了医生来检查,张妈来盖被、喂药、掺扶他解手之外,没有任何人来看杨木青。
“人说人情薄如纸,我说人情比纸薄!”杨木青对这个残酷的现实社会深深地仇恨了。
那夜,重新有了求生欲望的杨木青万分懊悔:“有些人巴不得我死!我啷门这么笨哟!我一死,不正好称了他们的心,如了他们的意吗?我就偏不死!看游鼻带他们又能把我啷门搞!可是、可是,我肚子痛得好厉害!我会死吗?”
躺在床上,脸望向天花板,一时间,仿佛动物园的各种笼子被打开了,往事象大大小小的猛兽,一齐冲出来在他心里狂奔乱跳。
1951年7月5日星期四下午。
蔚蓝天空十分明净,没有云彩;太阳把地面烤得火辣辣;从嘉陵江吹来的一阵阵风儿卷起热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