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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凛冽甘醇,倒也清甜可口。
“……你出生于四月。这时节正是长安最美的时候。柳叶暴青,桃花逐红,漫山遍野都开着灿烂的花。城外的万固寺古木苍翠,碧草萋萋,正适合踏青,被困了一冬的百姓这会儿都褪去疲乏,纷纷去城外踏出。我和你百里伯伯,一人一匹骏马,在草地上赛马,没有哪一次他是能赢过我的。”
每到此时,薛朗会停顿片刻,身旁含笑的妻子为他斟一杯酒,微笑补充:“你爹呀,尽说大话,分明是没有一次赢过你百里伯伯的。”
“在孩子面前也不知道给我一点面子。”他执起酒杯,微微含笑:“也不是没有赢过,当年初见你那一次我不就赢了吗?”
母亲的笑声犹如婉转而啼的黄鹂:“那便算你赢过一次。”
……
绮罗听不懂他们的话。对于她来说,长安太遥远了,她一点印象也没有。尚在襁褓中她就被带来江州,对她来说,长安只是父亲口中一个遥远而繁华的京都而已。她无法从父亲的描述中勾勒出长安的模样。长安的繁盛她从未见过。她能见的只有海崖上无边的怒涛——呼啸着冲刷在漆黑的礁石上。
父亲口中的九天阊阖与万国衣冠总是让她困惑不已。薛朗知她不懂,往往淡淡一笑,就此结束。唯有一次,他抱着绮罗,轻轻叹息:“可惜你出生没有多久,京中忽降大雪,掩盖了春景。之后我们就来了江州。以后怕是再见不到……”
含笑斟酒的母亲神色忽的一黯,微微叹息后轻声道:“夫君明知陛下的心意,又为何要如此执拗?”
“高官厚爵于我不过过眼云烟,在朝堂之上若不能抒发己见,为黎民谋福祉,我薛朗就算老死江州又如何?”薛朗冷笑,“太子奢侈荒淫,如何能担得起家国重担?”
母亲捂住他的嘴:“夫君,妾知你心有委屈,但朝堂之事波谲云诡,稍不注意便是引火烧身。绮罗年幼,求你看在孩子面上,方才那话,再也说不得。”
薛朗的大手摩挲着绮罗的小脸,终究只重重一叹,再未言语。
薛朗到底没能回到长安。
绮罗六岁的时候,皇上驾崩了,新皇登基,大赦天下。
父亲端着酒杯,脸上展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