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可怕的是恐惧。
“谁来救救我……我要死了……”她呼喊、求救，暗室宛如地狱。她呼吸困难，感觉自己就像个一只被烧焦的飞蛾，正一点点地朝无尽深渊掉落。
后来，暗室的门被打开，奄奄一息的女孩被抬上了救护车，她意识模糊，只记得一片惨白以及那种永生难忘的消毒水味。
然后，在无数次质问中，她被迫一次次地重新剖开这个鲜血淋漓伤口，一次次地指证那个凶手。
“到了。”
车子停在一个别墅小区里，明亮的街灯照得街道很有安全感。这里环境宁静而优美，处处散发着富裕人家的优越。
沈青辰没听到后面有动静，缓缓扫视倒车镜，发现那女孩已经不知不觉地蜷缩着睡了。
此刻她不再是那块臃肿大面包，只是小小的一只倦透的鸟。
她在做梦吗？
神情那么哀伤，眉心处似凝着深深的愁云惨雾。
忽然，她全身一阵颤抖，他以为她醒了，谁知她眼睛未睁开，呢呢喃喃问了一句：“为什么？”
这句话，她思思切切，十二年来从未断绝。
沈青辰忍不住转过身来看着她。
这是她的眉，她的目。美丽而脆弱，哀艳凄美。
十二年，你长大了，更美了。
沉思了一阵，他侧身从副驾的手套箱里取出一包烟，是寿百年Sobranie的伦敦黑。他偶尔才抽一次。味很淡，但后期的劲头会很醉人，他不愿被病患闻到身上的烟草味，往往舍弃。
他把暖风调为内循环，轻轻带上了车门，走到一个无监控的角落，点燃了手里的烟。
一氧化碳的浓度如果超过10PPM，就会对人体产生威胁。在室外，打开暖气、关闭车门窗的情况下，大概一个半小时就会一氧化碳中毒。如果在室内，那半个小时就足矣。
至于停车久候的原因，他可以轻易编造。
烟雾缭绕，他整个人似陷入深谷之中，那里深不可测，不见天日，只有剧毒的雾，怒吼的兽，狰狞的妖，还有一条由鲜血滴落的小路。
这条小路如有生命般扭动着，变成一股股红线，每当他想逃离，却被它缠在脚上，让他无法挣脱。每当他从噩梦中惊醒，耳边总会出现鬼魅的叮咛：“若有一天……”
今天，就是这一天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