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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字体,可那些字,她仿佛一个也不认识!
曾经的日月光辉生死与共,到了这薄薄的帛书上,就剩下了豺狼蛇蝎狼心狗肺?
“这不是他的字。”她理了理鬓发,整了整大红的嫁衣,重新找回自信,找回从容不迫。她轻轻地牵起了繁琐的裙裾,朝外头奔了出去。
“我要去找皇上问个清楚。”
她的脚刚刚迈出门槛便停了下来,大红的嫁衣从门口一路铺到了屋子里,三月里的春阳斜斜地从东面铺了下来,照了她满身满脸,也照见了庭院中跪了一地的瑟瑟发抖的丫头仆役。
他们的身上,架着一把把寒光闪闪的砍刀。她对冷兵器并不陌生,多少次战场厮杀时,这些冰冷的器具就在她的身边划过,她连眼都不会眨一下。因为她的身边,始终还有卫青伊。
他说,他这一生,只卫她一人。
可眼下,面对这数十把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刀,铁衣将军寒浮笙,却胆怯了,退缩了。她僵在三月的阳光底下,提着裙裾的双手剧烈地颤抖着,身体的感觉比置身寒冬腊月还冷。
身后,响起了丘有善的声音:“陛下说了,你乖乖伏法,寒门上下则无恙。若不然,即便你逃得了,他们也能跟着你一起逃吗?”
“我为什么要逃?”寒浮笙的声音还在打颤,可她的脸上已经展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笑容,仿佛盛开在绝壁上的奇葩,那样瑰丽无暇。“我只是想找皇上问个清楚……”她小心翼翼地脱下了身上的大红嫁衣,仔细地叠好后放回屋子里。
那是卫青伊亲手为她量身裁制,是她飞上九天的鸾服,承载着她所有的期盼与欢乐,是她十年血雨腥风换来的。
那是她的嫁衣,等误会一解开,她还要穿着这件嫁衣风风光光地嫁入凤凰台,与他携手共看如画江山。
她仔细地整理了自己的仪容,一改从前在他面前不修边幅的模样。因为她即将成为他的妻子,是要母仪天下的人,仪容应该要雍容端庄的。
负责押解的禁军小心翼翼地将长枪悬在她的头顶,随着她缓慢的步子一步步迈出了寒府。
寒府门前宾客还未散去,七彩描金凤辇就停在石阶下方;十二盏宫灯,十二顶华盖,是皇后才能享受的至高迎亲仪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