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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这样的句子不知听他爹念叨了多少遍,即使本不是那么刻板酸腐的人,此刻再像小时候那样举止亲近,还是会觉得有些窘迫。
所以,他只是顿了片刻,就立刻抽出手来,作了个礼:
“公主以后莫再如此,于礼不合。”
宣乐张了张唇,眼神有些黯淡。杨文溪不再看她,低眉匆匆道了一声“告辞”便转身离去,宣乐站在树下,飘落的叶子落在肩头,她抬手一拂,垂眸的时候,嘴角的笑容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
凉凉的天际,昏色的暖光。露水在花瓣上滚了一圈,风一散,它便嘀嗒一声,落了。
透过同样昏黄色调的竹窗,可见一道五岳墨画的六扇屏风,那屏风之后的竹席上,跪坐着一个小小的青衣童子。
此时他正屏着声息,附耳偷听着隔墙的细微人声,手里握着一枝细长的笔具,膝前铺陈的白纸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黑字。
冰冷的香气飘然而过,像是夏夜的青荷忽然开了,带来些神秘又幽诡的气息。童子一怔,手里拿的纸被两根细长苍白的手指抽去,听见那少年在笑,那笑声也像极莲的花瓣,柔软又凉薄。
“自家的学堂竟也要偷师?……你这未免也太过寒碜了些。”
童子回身望去,那少年生得很高,眉眼极漂亮也极冰冷,垂在两肩的发丝仿佛拢在雾气之中,黑得仿如浓墨一般。这样的人,连笑模样都是凉凉的。
可是童子却很欢喜,他喜爱与这少年待在一块,但也因自己偷师这事被发现了而显得有些局促,挠挠头,不好意思地冲少年笑了笑,露出小小的虎牙。
少年捏着那张纸,笑意却慢慢淡了,“忠奸之论?”他看着那一行行秀美的簪花小楷,清冷如玉石的瞳仁中,一瞬间起了浓雾一般:
“吾尝闻安乐之家无孝子,太平之世少忠臣,若睹孝子之可贵,必家有不睦矣,睹忠臣之可贵,必国之颓乱矣。故为君者,一味强辨,是为昏聩。……忠君之事者固为忠,忠于道义而不忠君者未必为奸。于民为奸而利国者,可以赏之,于民为忠而败国者,则贬斥之。是故不以其忠降其刑,不以其奸弃之用。此为御下也。”
很显然这是一篇策论,一篇不该是这个年纪的孩子能写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