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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开了,还能改吗,净瞎扯!”丛娟娟怪声怪气地说:“刚从学校出来的时候,我也是这么看,黑字印在白纸上的东西不能变,红头文件里的东西不能变,组织上决定的事情也不能变……‘文化大革命’这些年了,你没想想,这不是什么都能变嘛,我真的不相信,历史都能乱变。前几天,我到司机王师傅家里去,他的小儿子正在做历史课作业,我一看,历史书上写的都不是咱们学的那时候的了,连历史都能改来变去,”她说着,像是明白先生一样,“变!什么都能变……”
丛娟娟这些话,不论是从哪个知青还是从这里的任何一名干部、职工家属那里都是听不到的,这个丛娟娟是太有心眼,太能琢磨道道和问题了。黄春雁起初发愣觉得奇怪,细一想想,可不就是这么回事儿嘛……她听着听着,由发愣变得心潮浮动了,渐渐又迷茫了,迷乱了,眼前像一片大海,又像一片漫无边际的云雾,那片凸现的白茫茫的白桦林,像是一艘抛锚的舰艇在那里不懂人情似的一动不动。
“小雁子,”丛娟娟叹口气说:“我马上要离开连队回城了,这件事是整个连队谁也不知道的,我是第一次向别人,也就是向你开新闻发布会。”黄春雁吃惊地问:“回城?怎么一点须子也没有啊?”
“我爸爸退休了,”丛娟娟变得坦然了一些,“我回去接班,组织上照顾我家生活困难。”“接班和困退是有政策的呀,”黄春雁说,“文件里规定,必须是独生子女,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嘛,你还有个哥哥吧?”
丛娟娟叹口气说:“我哥哥死了。”“你哥哥死了?”黄春雁瞪大眼睛吃惊地问:“什么时候死的?你和你哥的感情这么好,我怎么一点没听说,也没从你身上看出来呀。”
丛娟娟难为情地说:“别问了,别问了,这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东西!”黄春雁脱口而出:“噢,我明白了,假的,你哥哥的死是假的!”她说完见丛娟娟没有反应,接着问,“娟娟,你的门子不小呀,谁给你办的?什么时候走?”
丛娟娟说:“是场革委会的一位领导直接给我办,等他和徐指导员打过招呼,给我签个字,我再到场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