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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我看到我的同学如此堕落真是于心不忍。因此,我的艺术良知促使我向你敲响警钟:放弃吧,坚决放弃做一个通俗作家!眼下,你的处境虽说有些窘迫,但是,还不至于像杰克·伦敦那样经常去当铺吧。你如果将一个多月生产一部臭长篇的精力用来创作中篇或短篇,那你的形象是多么的鲜亮和可爱!记得有一次,我在你宿舍里谈起现代派大师乔伊斯,他生前是何等的清苦,又是何等的勤奋。到晚年,他还是个半盲人!生前,他那部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尤利西斯》受尽灾难与诋毁,而现在,谁敢不承认它是二十世纪的扛鼎之作!亲爱的同学,我还是把你视作一个能写出好东西的文学朋友。不过,亲爱的朋友啊,你要认识到,清醒地认识到,文学是一种苦役,真正的作家都是孤独悲苦的;你应当有勇气面对现实,同时用全副身心去追求理想。
当然,这理想,也包含了人类另一种最美好最可贵的东西——爱情。
署名是蛇。
这封信是夜里从门底下塞进来的。
蛇打扮成一个文学牧师,双手捧着《尤利西斯》向我布道,其实是想诱使我皈依她的石榴裙。如果连这一点西洋镜都不能看穿,那你真是白吃三十年人间食粮,苦苦积累起来的人生经验,也成了一堆草包。这封信,简直是一盘送上门的水果,让人闻着香,看着馋,哪有不动手的道理?说心里话,那时的她,看上去真像一串熟透了的白葡萄,我只晓得能食之解馋,不知道剥开之后会冒出一缕缕“气味”,更料不到以后将有一系列麻烦缠身。我在想,自己正闲得无聊,跟这串样儿好看、甜汁充盈的白葡萄去黏乎黏乎,肯定是桩很有趣的事儿。
于是,我大白天去找她,装出一副与之谈谈读信感想的样子,让她初步感受到,我准备洗心革面(连哄带蒙),把自己的人生推倒重来。谁知,她反而不好意思起来,还口口声声请我见谅,这封信不过是她一时冲动而写下的笑话——人各有志,怎能凭自己的好恶去改变一个大男人的生存状态。
接下来,蛇从抽屉里拿出三本杂志,递过来请我去看看,提提意见。每本刊物里都有她的中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