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承无话可说了，却又不愿意抬脚离开。
于是沐如烟再次开了口：“夜深了，侯爷回吧。”
有一次被撵了。
可林承心里那股不想走的念头反而更强烈了些，他有些不明白自己的想法，却决定强人所难一次。
“我今天......想留下来。”
沐如烟一颤，猛地抬头看过来，眼神十分复杂，隐隐还有几分警惕。
这一瞬间，林承觉得沐如烟看的不是自己，而是通过他看见了某些不太好的人的影子。
就像她曾经在白郁宁身上看见过孙姨娘的影子一样。
他后退一步，试图借此让沐如烟放松一些，然而对方只是迅速扫了他一眼就将目光收了回去，完全没注意到他的动作，然后就开始去解衣裳的扣子。
林承一时愣住，回过神来连忙抓住了她的手：“你干什么？”
沐如烟也没挣扎，倒是笑了一声：“侯爷不是想让我伺候吗？”
林承目光沉下去，沐如烟有孕在身，他怎么会让她伺候？
她这句话分明是在骂他禽兽！
林承虽不是生在皇室，可说一句天之骄子也不为过，活到现在，二十多年来，从来都是众星拱月，从不知道什么叫低头。
可这些日子里以来，他因着自责曾经口不择言，又惦记着沐如烟有孕，对她算是百般迁就，已经拿出了自己几辈子的耐性，眼下却还要被嘲讽，他心里几乎是立刻就窜出来一股火气。
他控制不住的低吼起来：“沐如烟，你要阴阳怪气到什么时候？！”
沐如烟一愣，似乎被这句话问住了，她睫毛微微一颤，有些茫然的看过来：“侯爷是生气了？我不知道哪句话说错了......可我要靠你护着，才能生下这个孩子，并没想过要惹怒你。”
这话说过的十分现实，现实的好像她肚子里的孩子，和林承没有关系一样，好像他的护持是在施恩一样。
他蓦地想起曾经留宿这里的样子，除了做那种事，好像的确没有别的可回忆。
沐如烟不是在讽刺他，单纯的只是习惯而已。
林承只觉得一盆冷水兜头浇了下来，什么火气和憋屈都没了，他松了手，却仍旧看见那纤细的手腕被自己捏的红肿了起来。
这让他越发说不出话来，半晌才自嘲的苦笑了一声，慢慢地后退了两步：“不管你信不信，我并没有这个意思。”
他还想再解释些什么，可看着沐如烟那垂着的头，又觉得解释似乎并没有任何意义。
于是沉默半晌，他还是抬手指了指外头：“我睡外面的软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