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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下的队伍绵延十数里。
皇室朝臣倾巢而出,最首端是六十二位引幡人,随后便是抬着棺椁的一十二名壮丁,后头才是牵着陈敦的皇后和陈子歌的叔父辈们。
陈子歌跟在宗室后,她虽贵为公主,却到底是女儿,入不得皇陵,和沈礼一同走在长蛇的七寸处,回首望着。
龙头已到了山脚下,即将攀上何端峰,蛇尾还远远地在后一个山头逶迤。
数不清是几千还是上万人的队伍肃穆寂静,连声咳嗽都不闻,只有和尚庄严悠远的诵经声回彻在漫天纸钱的飞旋中。
陈子歌瞄了一圈儿,没见着皇后她伯伯沈展,随口道:“怎么没见外祖父?”
沈礼的眸子在左右淡淡地扫了一遍。
帝都世族间通婚数百年,真论起来一个都出不了五服,故而挂的孝基本是一样的,谁也不比谁多几层布。但年青一辈为首的陈子歌和沈礼却绝不曾泯然众人,偏生鹤立鸡群一般,与其余人等格格不入。
以他二人为中心,其余人自发地散出一个半径为十米的圆形,避瘟神一般。除非扯着嗓子喊起来,否则旁人绝无可能听清他们说什么。这倒省了不少事。
沈礼低声道:“祖父病得愈发厉害,近日来汤水都不曾进了。”
“那怎么……”
怎么跳得这么欢?这是陈子歌强行咽下的后半句,沈礼听得出她话里未表的意思。
天子驾崩是大事儿,尽管这天子活着的时候连个外戚都约束不了,但毕竟占了个奉天承运的名头,人可以没有,但位子毕竟空了出来。
空出个位置就得有人坐。
南陈有的是人。
所有这些都不是问题。储君悬而未决的情况并不存在,下一个坐这把龙椅的已经定好了,就是皇后的亲儿子陈敦,太子陈敦是名正言顺的嫡长子,南陈连立嫡立长的问题都省了。
问题在于,南陈人民的这位太子只有三岁。
满朝文武要么得接受三岁的垂髫登基,要么就只能冒着得罪太后和沈家的压力选择大皇子。
其实太子只是老二,他和大皇子陈纪中间还夹了个二皇叔陈纲,但没人打算拥他为帝。
除了丞相顾怀仁。
无他,且不说陈纲无由头继承皇位,就是有,太后和沈家也不会允许。
其实天家这位二皇叔挺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