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凹给爷爷养老送终。
娶亲队伍到李家楼匆匆吃过待客饭,接上了新娘子就紧着步子往回赶。
此时天已经大亮,好奇的麻雀叽叽喳喳围着花轿乱飞。田野里空荡荡的,麦苗还没有返青。沟壑中田埂边,还有越冬的残雪未曾消融。
家安戴着新毡帽,青布裤袄,腰里扎着条红绸,脸上喜气洋洋。走在路上回头看,队伍里不免又多了几个送亲的娘家人。响器班子吹索拉的吹索拉,敲锣鼓的敲锣鼓,顺着官道往家赶。
队伍来到山垭口的时候太阳已经老高了,到了这里,所有人都觉得会一路平安走到家。这两天已经能听到远处的隆隆炮声。百姓都惊惶失措。
二叔提着长衫的袍角走在最前头,一见垭口就喊了一声:“大伙计哎,要进山了,吹一曲《喜临门》啊!”
“好嘞!”
随着索拉吹手一声脆生的答应,那嘹亮婉转的《喜临门》应声而出。
看着吹手圆鼓鼓的腮帮子,家安居然想起过年杀猪见过的猪尿泡。他一咧嘴差点大笑起来。
响器班子卖力地吹,抬轿子的杠夫则变着花样颠轿子。家安知道他们这就开始闹新娘了。想着嫂子在轿里面被颠得七荤八素,家安有些不忍。他拱着手对着杠夫头微笑道:“各位老客,大家步子可稳着点啊。这么晃,我嫂子坐在轿里不合适哩。”
那光头杠夫嬉皮笑脸道:“怎不合适,合适的很哩!要不你问问她,家安?”
王家安一下羞红了脸。众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许多年后,王家安也没有想清楚,那几只倭国铁鸟为什么会钻透云层,来轰炸毫无威胁的娶亲人。自古以来,男人娶亲叫作小登科。爷爷说,过去就是知县大老爷出巡,遇到娶亲的队伍也要让路。
这些日本鬼子,难道不是人生父母养的?
一阵呼啸声中,王家安眼看着二叔的脑袋被飞机上的机关枪击中,半个脑袋都没了。乐器班子也被打得惨叫连连、血肉横飞。
当新郎的哥哥骑在青骡子上,被打得连人带骡摔进深沟里。
“哥!”
被天降奇祸打蒙了的家安对着深沟就是一声惨叫。这时他根本没机会去救哥哥。前一架飞机一飞高,后面的一架紧接着俯冲,一颗不大不小的炸弹就投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