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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道的伤口密密麻麻地嵌在这双脚上。又像是被打翻的染料铺子,红的、紫的、青的,三种颜色包裹着肥大的、没有一丝知觉的双脚。
走在陆小飞身前一步远的是一位高大魁梧的汉子。
他叫罗寒,他也没有穿鞋,他的双脚和陆小飞的脚相差无几。
他走起路来也是高一脚矮一脚。
陆小飞和罗寒蓬头垢面,衣不蔽体,食不果腹,慢慢地往北走。
越往北走天气越冷,他们自身所承受的痛苦也就越大。
两个苦命的人儿,在苍茫的天地间与饥饿和寒冷做着最后的抗争。
陆小飞只觉得眼前发黑,他闭上双眼,张大嘴吸着干冷的空气,心头突然一阵恶心。他痛苦地蹲在地上,眯眼瞧着前方缓慢移动的身影。眼前又是一阵黑,耳朵里嗡嗡响。
陆小飞想喊一嗓子,好让罗寒知道自己走不动了,可一张嘴,呕吐感排山倒海般袭来。
陆小飞倒在又冷又硬的大地上,嘴角一丝口水拉成线,砸进大地。
脑海中最后一幕是罗寒的背影和惨白的苍穹,心头最后一个念头是祈祷,祈祷罗寒能早一点回头发现自己倒地的身影。
陆小飞不想死在北方寒冷的冬日里。
陆小飞倒地的一瞬,罗寒头也不抬地调转身子朝倒地的陆小飞走去。
在罗寒心里,陆小飞晕倒只是时间的问题,他时刻留意着身后的动静。
现在,陆小飞终于倒下了。
罗寒没来由地松了口气。
文弱书生,晕倒反而能在这鬼天气里活下去。
罗寒将陆小飞背在身上,钻心的疼痛立刻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饶是罗寒这位老兵,脑门上也贴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两人的手早已冻伤。
现在,陆小飞的手吊在罗寒胸前,罗寒的手抓着陆小飞的大腿。两人的手毫无保留地暴露在朔风凛冽的冬日里。
走不到一里地,罗寒的手失去了知觉。
轰隆隆的声音直冲耳膜,罗寒眯起眼睛四处张望,什么也没有。天地间除了闷雷般的轰隆声,再也没有其他声音。四野除了他二人,再也没有任何一道人影。
罗寒艰难地转身,地平线上尘土飞扬,遮天蔽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