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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在乱世,也不会有僧人胆敢堂而皇之端坐于酒馆之中、与人侃侃而谈。
况且,而今天下安定僧人无不隐于山林,何来狂徒行走于街市之上。
宽大斗笠遮住了男子的面容,从温润的声音上判断,他或许是个面容俊秀的美男子,亦或许只是个拥有美好嗓音的暴徒——这一切苏缙云不得而知。
他从未见过男子摘下斗笠,那顶编织物如同长在他身上一般。
两人低声交谈隔着一道屏障,男子模样成了一个谜。
苏缙云替男人倒满酒,带着浅浅的笑容,看似无意地问道:“今日先生似乎有诸多忧愁啊,未请人奏乐也未命人唱曲,不知先生为何事所扰?”
“为与己无关之事。”头戴斗笠的男人叹息一声。
苏缙云不插嘴,等待他的下文。
“苏兄应知,燕王朱棣对天子早已生出不忠之心,妄想逐天子之位以自居之,或许过不了多久便会起兵造事,眼下朝廷内外遍布燕王细作,此等蛆虫只等主子一到便会咬噬大明根柱基,国家岌岌可危矣,吾辈不能不深深担忧啊。”
男人伸出左手以宽大衣袖挡住苏缙云的视线,仰头饮酒。
一件家国大事从他口中说出来跟谈论此刻天气那般平淡无奇。
苏缙云想了想,又问:“先生,您又是如何得知燕王有此野心的呢?”
男人似乎轻笑了一声,缓缓放下酒杯低声回答:“朝野中的事,若真想知道自然有所门路,不过兄台还是不要过问的好,你只需按照我说的做,他日定能出人头地。”
“嗯。”苏缙云皱下眉头,万千疑问全都吞进肚子里,一时间不知说什么为好。
“这一次,兄台要刺杀的是北平按察司吕震。此人老奸巨猾,先帝命他在北平任职,他却突然来到应天府,必定有所图谋,实在让人难以安心哪!我认为燕王造反之时如吕震之辈必定不战而降,说不准此次他便是受燕王之命前来刺探情报的,所以我不能让他如愿以偿。”
“怎么做?”苏缙云问。
“三日后吕震会前往玉合楼,期间必经过花街小巷,你只需候在巷内,待吕震车轿一到即刻下手。切记,只求威慑。一旦见血立即撤退 。”
男子不给苏缙云片刻思考的时间,像往常一样直截了